前桥心头咯噔一声,暗暗觉着这话并不寻常,诱荷不经意的态度背后往往酝酿着严肃,她这人一向如此,最喜欢在心情放松时给她当头一棒。 果然诱荷道:“我打算回去啦,往后的日子,你得自己走下去了。” 前桥急了:“为什么?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奉神又回来了?” 诱荷摇着头宽慰她,“没出任何事,只是我在人间展示出形态,终究消耗能量,得休眠一段时间,尽可能多地在地震到来前积攒神力,才能在关键处发挥作用,帮上你的忙,故而不能留在身边相伴了。” 虽然是为正事,可也太突然了吧。前桥皱眉道:“你也知道我生产在即,真的不能等我生育后再走吗?” 诱荷却反问她道:“你害怕吗?” 前桥眨眨眼,头一次思索这个问题。她想起面面俱到的御医,陪在身边的好友,独自负担重任的姊姊,甚至准备良久的储君府众人。身旁没有一个游手好闲,卿子使奴都在尽力帮她,起初还有些紧张,如今有什么害怕的呢? 于是她摇头道:“我不怕。” “我就知道,所以,也不用希求等你生产后再走了。我并非消失,只是不出现在你面前,当你想我时,还是可以去大亭府圣乡找我。”诱荷笑了笑,又道,“若想回那个世界当学生,也可以来找我。”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只是没想到分别得这么快。前桥带着惆怅和欣慰点了点头,与诱荷作别。就在那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夏日,诱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曾经连接两人的手环早已不在腕上,唯独那幅历久弥新的《真嫄赐婴图》,还挂在她家的墙上。 诱荷不在身边,又似乎无时无刻不在身边——每当水面反射阳光,风中传来细语呢喃,前桥都觉得是诱荷短暂地路过,向她打了个亲切而友善的招呼。 —— 4. “你的‘暗号’,到底是什么啊?” 从那夜后,前桥猜了几日都猜不中,她越问,成璧越是不说。以往她都欲擒故纵,佯做放弃,成璧就会被她激怒,吐出更多线索,可惜这招不奏效了。 成璧黯然叹息道:“毕竟你从来就没说过,我是不该期望太多的。” 暗号,却从没被她说过?看成璧的神色她已明白了七八分——自己这两年没说过也就罢了,怎么魏留仙也没说过呀?真不是个东西! “成璧,”她微笑着招他凑近,随后在耳旁说出答案,“我爱你。” 成璧的睫毛一颤,整张脸都变得柔和而深情,果然这就是他期待的答案,简单的一句“爱”,却兜兜转转地猜了这么久,付出了相当多的颜面,也不知道划算不划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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