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她脱下背包和外套,抬手将发丝撩到后脑勺,她目光望向最里侧的房间,房门拉开了一道缝,隐隐约约的,有铁链晃动的声音,她又看向正对着她的那块全身镜。 镜中的自己,直发和下巴齐平,显得整个人十分利落,全身上下被紧身的黑色布料包裹,没有裸露一点皮肤。 宋慊上下扫视着,她心底有个声音说:记住现在的自己。 片刻,她拿起手边木桌上的匕首,走到那个房间前,将门轻轻一推。 老旧的木门吱呀作响,微弱的光亮从门框里照射进来,里头坐着个蓬头垢面、下巴满是胡茬的男人,听见声响,男人抬起头,藏在发丝下有一双很漂亮的桃花眼,却满是阴郁。 眼睛,是宋慊最像宋清明的地方。 宋清明翻眼看她,瞥见她手里的匕首,嘴角扯出阴森森的笑容,声音轻佻,“想杀我?” 宋慊站在门口,背着光,唯有手上的匕首亮堂堂。 她等这一天真的太久了。 在之前顾湘名下的赌场逮到宋清明的时候,她居然异常平静,当宋清明捆着跪在她的脚边时,她觉得痛快,多年的痛苦和憎恨都有了结果,但当宋清明抬眼瞪她的时候,她又忍耐不住害怕,像多年前棍棒将要落在身上前的那种颤栗。 她没有办法不害怕,这个贯彻在她短短十五年里长久的噩梦。 宋慊抬腿迈进房间,踢翻他面前一口没动的饭碗,俯视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手脚被镣铐桎梏着,身上破破烂烂,头发也沾满灰尘,唯一不变的,就是刻在骨子里、烙印在眼睛的那份狠戾。 宋清明顿了片刻,又想到什么,戏谑道:“对爸爸给你们的礼物满意吗?” 话落,宋慊眯起眼睛,血气上涌,她抬脚把宋清明踹倒在地,铁链晃得哗哗响。 宋清明的头撞在桌角,他闷声咳嗽几声,咳出一道血抹,伴着一颗碎牙。 宋清明艰难地从地上坐起,他看着宋慊,擦了擦嘴角的血,“哟,生气了,家里放了那么多自慰棒,我当你们姐俩是想男人了。” 宋慊蹲下来,抓着他的头发逼迫他和自己对视,她从这双与她相似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她也看清了,自己的眼睛里满是恨意。 “宋清明,你知道我多恨你么?” 宋清明头皮撕裂般地痛,他还是扯出一个笑容,“就在那个女人走的时候,我真该掐死你们姐妹俩。” 宋慊也笑了,“你没这个机会了。” “我确实没这个机会,不过你想杀我,你敢吗?”宋清明挑衅地看着她。 “刘光棍已经死了,”宋慊抬眼看他,声音很冷,“你知道吗?” 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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