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绝世的风姿还是让躬身相送的杜中天眼中闪过可望不可及的遗憾。
这一等便直到月上山尖。
初春的时节柳树刚抽出绿芽,在月光下显得葱葱茏茏,院门被推开时陆菲嫣正在院子里垂首坐定。
她忽听嘎吱的声响心头一跳,抬头时脸上酡红却又面露难色,不想来人并非顾不凡而是吴征。
吴征自年升楼回来也不得闲,又被霍永宁叫住议论至此时才归。
陆菲嫣见他手上握着两根还带着细长叶片的柳枝,生怕吴征问她为何在此惶恐道:你玩枝条儿干什么?吴征在石凳上坐下道:编连理枝。
连理枝?嗯。
吴征手上的柳枝看似两根,实则是一杈双枝。
他将两根柳枝轻轻旋绞在一起后绕成个圈圈首尾相连,又继续旋绞固定,原来是个孩童玩耍时编制后带在头上的草帽儿。
草帽儿就草帽儿,还甚么连理枝了。
陆菲嫣被逗乐了掩口轻笑道。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
吴征晃了晃手中草帽道:这可不是连理枝么?-对于这个师门晚辈时不时冒出惊世骇俗的诗句,陆菲嫣已见怪不怪,然则这两句还是直刺心头一时听得痴了。
半晌后才道:你这个……连理枝能不能送给我。
吴征颇觉意外,瞄了瞄陆菲嫣的螓首,将手中草帽儿又改得小了些递上道:师姑,这是童心大起了?陆菲嫣接过草帽儿美目流转嗔道:甚么童心大起!去去去回房歇着去,师姑等人还有事。
啊哟,原来师姑不是在等我。
吴征摇头晃脑发着奇怪的声调道:还以为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不想跟我没点关系,啧啧……见陆菲嫣作势预打,赶忙拔腿就跑。
陆菲嫣哭笑不得,定了定神喃喃念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念及今晚等的人与准备说的话,不由脸上都红了。
又过了个把时辰,月儿都爬上了中天。
吱呀一声房门响起,吴征探出脑袋道:师姑,夜露寒凉对你身体不好,还是早些回屋去吧。
我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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